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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:女人心易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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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進入乾隆九年冬天,一場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席卷大清朝,上至皇宮下到平民百姓家,病倒的人不少。

林瑾也再一次病倒了。

不僅僅是他,身體同樣不好的賈敏和林黛玉也一齊倒下了。

林家陷入一片哀傷中,因為,大夫們已經給這三只都下了“病危通知書”。

林瑾的身體本來就差的可以,若不是在氣候相對溫暖的南方,他早就撐不下去了。但先天不足、後天又受寒體弱,多年湯藥治標不治本,加上這場突如其來的寒氣,林瑾本來就瀕臨報廢的身體算是徹底毀了。

而賈敏,多年求子藥亂吃下,本來就傷了身體,又高齡生下林黛玉,這幾年還天天郁積於心不能好好靜養,身體也要不行了,這場病突如其來,她也撐不住了,只是大人的身體畢竟好過林瑾,情況還是稍微好一點的(就是說,她按正常來講,會比林瑾晚死一點)。

至於林黛玉,則比他們好很多,只要能好好照顧,還是能轉危為安的,“病危通知書”只是大夫們明哲保身的手段而已。

林寒玉在看著林瑾,很認真的看著他。

皮包骨頭,危在旦夕。

這個壓了她的混蛋,不需要她出手,就要死翹翹了。

他這一生,不過短短兩年(虛歲三歲),沒有一日不被病痛折磨,沒有一天不喝苦藥,當真可憐的很。

撐著小下巴,林寒玉等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。

林瑾知道自己要死了,哪怕再不甘,他也爭不過命。

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,對上熟悉的清冷身姿,他抽搐著擠出一個微笑:

“別……別怕……我只是,要出一趟遠門而已……”

怕?她幹嘛要怕?

林寒玉莫名其妙,不過是死人而已。

“真想——一輩子,保護你呢……”

四哥……四哥……對不起,十三不能守護你了……

寒玉瞪大了雙眼。

保護……她?

他說,要保護她?

說不清那一瞬間是種什麽感覺,林寒玉只知道,在林瑾眼神越來越暗淡下去的那一刻,她將所有人趕出房間,然後迅速將嫩唇貼上他的。

不要想歪,兩個三歲的蘿莉正太能做什麽,她只是在度氣吊住他一口氣而已。

而後,雙掌貼著他的胸口,寒玉將內力源源不斷的渡進他體內,暫時先保住他的小命。

好久不用的腦袋開始高速運轉,努力回想能用的醫藥知識——移花宮不僅僅是個武林門派,無論醫蔔星相,琴棋書畫,機械雜工,貿遷種植,鬥酒唱曲,行令猜謎,她們都有涉獵,不然宮中弟子也不可能那麽厲害。

雖然是個偽邀月,但她的知識面也是很廣的——尤其是和憐星一起隱居後沒事幹,她更是看過移花宮各種典籍收藏,和正統移花宮宮主憐星相互印證,加上現代人天馬行空光怪陸離的想象力,她的本事可不小!

只是這些年來,她只當自己是世界的過客,從來不曾關註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,得過且過,除了仿佛生命般存在的明玉功,她把其他知識都壓箱底了,如今要挖出來也是需要時間的。

而只要能吊著林瑾一口氣,她就有那個時間慢慢配藥!

林家大少爺詭異的從鬼門關又繞了一圈回來了,雖然只剩下一口氣,但起碼沒直接斷氣不是?然而,翻了年,林家還是變成一片白。

賈敏沒有林瑾的好運氣,死了。

賈敏的喪事辦得極大,雖然沒有女主人理事,可林嬤嬤卻是林家三代老人,本事是杠杠的,借著黛玉、寒玉兩姐妹的主子名義,也沒幾個人質疑她,喪禮很是隆重。且賈敏作為揚州城完全可以橫著走的大官林如海嫡妻,還是一個丈夫掌握著“鹽政”這麽個錢蒼庫的官太太,出席她葬禮的人實在是多得數不盡。

林家還剩下的四個主子,除了林瑾,其他都忙上忙下。因為林瑾就剩下一口氣了,他並沒有出席喪禮——不然,林家恐怕接下去給他也辦一場了——而林黛玉拖著病體和林寒玉卻是都參加了。

賈家自然也派了人來,是賈家長房嫡子賈璉來奔喪。

賈璉算是賈家矮子裏那個拔尖者了,除了和他老爹一樣的好色通病,除了有個聰明用錯方向的悍婦老婆,除了不愛讀書,其他還行——起碼是賈家難得肯幹實事的,除去不久前病死的賈珠,就數他最好。

而僅從容貌上看,賈璉生得風流俊秀,讓人見著就舒服。

當然,他說出來的話就不是很讓人舒服了。

等賈敏喪事辦好,裝棺材裏等著運回老家蘇州下葬後,賈璉找上了林如海,先是一通例行公事的“節哀順變”,然後才提出賈家的意見。

賈璉先代表賈家質問了一通林如海的“外室平妻便宜兒女”之事,代表賈母將林如海這個惡女婿一陣痛罵,直言是他的這種行為氣壞了賈敏,她才會這麽早逝的!

雖然賈母交代的時候很理直氣壯,但賈璉自己說得都臉紅:作為同樣一直沒兒子的男人,他其實很能理解林如海的行為,渴望有後的男人都是折翼的天使啊!況且,林如海也沒有到寵妾滅妻的地步,他依舊敬重妻子,還打算把兩個孩子都養到敏姑姑身邊,只是姑姑拒絕了而已。

然後,提出他此行的最大目的——帶黛玉回賈府!

作為一個四十出頭、位高權重的男人,妻子死了,他續娶的可能性那是高達90%!如果林如海再娶了,賈家和他的關系可就遠了!等黛玉再嫁人,大家就形同陌路了!對於如今情況不是很妙的賈家而言,接回林黛玉,維系賈林兩家的關系,非常重要!

而賈母也是真心想念女兒,真心想好好替女兒照看可憐的外孫女,省得她被林如海的繼室或者林瑾寒玉給害了——賈母堅定的認為,只有在自己身邊,黛玉才能過得好,當然,林如海能上道的送上黛玉的生活費就更好了。

林如海的臉色很黑,非常黑。

他是沒有了再娶之意,也擔心黛玉姐妹沒有個名正言順的女性教養者,將來婚嫁不好聽。可就賈家那名聲,他怎麽可能讓清清白白的女兒入虎口?到時全身上下怕是都墨染般黑漆漆的了!就是自己教養,也比去賈家好千萬倍!

更何況,賈家未免太咄咄逼人了——居然連船都準備好了,氣勢洶洶的來接人,是當他林如海死了嗎?

心中最後一絲意動都被掐滅了——本來林如海有讓黛玉進京的打算,當然,是住在林家房子裏。林瑾和林寒玉的身份特殊,不好到京城晃蕩,可黛玉卻是沒問題的,京城太醫多,說不定女兒的病就被治好了。

沒有自己在身邊,黛玉哪裏應付的來這種親戚?還是不去了吧!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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